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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0个虐心的小故事(虐心小故事短篇催泪爱情)

原创
伱富生活 7个月前 (03-02) 阅读数 57 #故事

50个虐心的小故事 第1篇

这六年来我见过七八名相亲对象,看过三百多部电影,升了两次职,加了五次薪,每一次都想,如果你在该有多好。因为你我始终觉得自己是个破碎的人,不值得爱人,也不值得被爱。我如同那一朝被蛇咬的懦夫,再也提不起兴致去见什么人,去接近,去爱慕,交出自己的心,换一双温柔的手。

然而我所有的深情与执着最终都变成了笑话,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消遣。不得已,我只好用嬉笑怒骂掩饰自己,时间久了,就连我自己都不以为意。直到你回来,我才发觉你依然有着伤害我的能力。

50个虐心的小故事 第2篇

故事2:他和她是大学里的情侣,然而因为他的家庭太多于穷苦,所以在毕业之后她的父母并不同意她们继续来往,强硬的让她们分手了。几年后,他高兴的找到了她:“亲爱的,我有房有车了,你父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了吧?”她瞬间就哭了,因为她肚子里已经有了3个月的身孕。

故事3:一个男孩儿对小姑娘说:”就是我的BF。”女孩儿问:”什么叫BF?”男孩儿说成BestFriend(好朋友)的含意。再之后它们娶妻生子来到风烛残年的年龄,老婆婆对老太太说:”就是我的BF。”老太太问:”什么叫BF?”老婆婆笑容回应:”BeForever(永远的爱)”。

故事4:在海啸重灾区之一的印度泰米尔纳德邦的海边小村,一条名叫“塞尔万库马”的小狗救了它的小主人迪纳卡兰。

海啸来临时,迪纳卡兰的母亲桑吉塔只能抓住两个年幼儿子的手,拼命向高处奔跑,并希望自己最大的孩子、7岁的迪纳卡兰也能跟着她一起逃出险境。但迪纳卡兰并没有跟上母亲,而是向他自认为最安全的地方–离海岸只有大约40米的一个小棚屋跑去。危急关头,“塞尔万库马”毅然掉转头去追小主人。

它一路咬着小主人的衣服,间或用鼻子拱着小主人,硬是将他给拽回了附近高处的安全地区。最终得救的迪纳卡兰感激地说:“塞尔万库马咬着我衬衫的衣领,把我拽了回来。”

故事5:他们是这支探险队中的情侣。探险第15天,一阵大风将他们的帐篷、器材、设备、食物全部卷走。他们深处撒哈拉大沙漠的“纵深腹地”,逃生希望渺茫。

5天后,救援人员在火山口附近和其他地点找到了10具尸体。最后人们找到他们,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,肩靠着肩,头挨着头,嘴也对着嘴,热烈而又深情的亲吻着,犹如一对庄严而又神圣的爱神。当人们抬他们的遗体时,却发现她的嘴唇微微翕动了一下,他们还活着!5天5夜,一对情侣相拥亲吻在高热的沙漠中,居然大难不死。

社会学家说,是崇高的爱情给了他们巨大的精神力量。医学家则说,是他们“相互近面呼吸”的方式,彼此吸进的都是对方呼出的湿润空气,从而减少了体内水分的消耗。无论哪种说法,这都是绝境中创造生命的千古一吻。

故事6:保姆住在主人家附近,一片破旧平房中的一间。她是单身母亲,独自带一个四岁的男孩。

那天,主人要请很多客人吃饭。主人对保姆说:“今天您能不能辛苦一点儿,晚一些回家?”保姆说:“当然可以,不过我儿子见不到我,会害怕的。”主人说:“那您把他也带过来吧……”保姆急匆匆地回家,拉了儿子就往主人家赶。保姆说:“带你参加一个晚宴。”

保姆把儿子关进主人家的书房。她说:“你先待在这里,晚宴还没有开始,别出声。”

不断有客人光临主人的书房。或许他们知道男孩是保姆的儿子,或许并不知道。他们亲切地拍拍男孩的头,然后翻看主人书架上的书。男孩安静地坐在一旁,他在急切地等待着晚宴的开始。

保姆不想儿子破坏聚会的快乐气氛,更不想年幼的儿子知道主人和保姆的区别、富有和贫穷的区别。后来,她把儿子叫出书房,并将他关进主人的洗手间。主人有两个洗手间,一个主人用,一个客人用。她看看儿子,指指洗手间里的马桶:“这是单独给你准备的房间,这是一个凳子。”然后她再指指大理石的洗漱台:“这是一张桌子。”她从怀里掏出两根香肠,放进一个盘子里。“这是你的,”她说,“现在晚宴开始了。”

盘子是从主人家的厨房里拿来的,香肠是她在回家的路上买的,她已经很久没有给儿子买香肠了。

男孩从没见过这么豪华的房间,更没有见过洗手间。他不认识抽水马桶,不认识漂亮的大理石洗漱台。他闻着洗涤液和香皂的淡淡香气,幸福极了。他坐在地上,将盘子放在马桶盖上。他盯着盘子里的香肠,唱起歌来。

晚宴开始的时候,主人突然想起保姆的儿子。他去厨房问保姆,保姆说:“也许是跑出去玩了吧。”主人看保姆躲闪着目光,就在房子里寻找。终于,他顺着歌声找到了洗手间里的男孩。那时,男孩正将一块香肠放进嘴里。他愣住了,问:“你躲在这里干什么?”男孩说:“我是来这里参加晚宴的,现在我正在吃晚餐。”他问:“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?”男孩说:“知道,这是单独为我准备的房间。”他问:“是你妈妈这样告诉你的吧?”男孩说:“是……其实不用妈妈说,我也知道。晚宴的主人一定会为我准备最好的房间。”男孩指了指盘子里的香肠:“我希望能有个人陪我吃这些东西。”

主人默默走回餐桌前,对客人说:“对不起,今天我不能陪你们共进晚餐了,我得陪一位特殊的客人。”然后,他从餐桌上端走两个盘子。他来到洗手间的门口,礼貌地敲门。得到男孩的允许后,他推开门,把两个盘子放到马桶盖上。他说:“这么好的房间,当然不能让你一个人独享……我们共进晚餐。”

那天,他和男孩聊天,唱歌。他让男孩坚信洗手间是整栋房子里最好的房间。他们在洗手间里吃了很多东西,唱了很多歌。不断有客人敲门进来,他们向主人和男孩问好,他们递给男孩美味的饮料和烤得金黄的鸡翅。他们露出夸张和羡慕的表情。后来,他们干脆一起挤到小小的洗手间里,给男孩唱起了歌。每个人都很认真。

多年后,男孩长大了。他大学毕业后,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,尽管并不富有,他还是一次次地掏出钱去救助穷人,而且从不让那些人知道他的名字。他说:“我始终记得多年前,有一天,有一位富人,有很多人,小心地维系了一个四岁男孩的自尊。”

故事7:课上,老师问小朋友们:“孩子们,你们知道谁是英雄吗?”:这时,小敏怯怯地站起来,小声的说:“老师我知道,我的爸爸是英雄。”她一说完,大家都笑了,因为他们认为她爸爸怎么可能是英雄。老师也有点诧异,于是问小敏:“小敏同学,为什么你会说你的爸爸是英雄呀?”这时小敏哭着说:“因为我妈妈说地震的时候他为了救我们全村人,去了很远的地方。”

故事8:十八岁那年,她爱上了他。她以为,他也喜欢她。她以为,从他吻她的那一刻起,他就爱上了她。可她不知道,她错了。十九岁那年,他忽然告诉她他喜欢柯南,她有些惊讶,随之淡淡一笑,她一直以为,他们是彼此相爱。

二十岁那年,她见到了他的女朋友,他的青梅竹马。她的心碎了,她偷偷把她苦苦写了三天三夜的情书扔到了垃圾桶里。原来他仅仅是把她当作一个玩具而已。她开始把她对他的感情封闭起来。她发誓要忘了他。她在全班同学面前让他难堪,当他逼问她为什么这样时,她冷冷地说:“我恨你。”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。

突然有一天,他明白了一切。他没有说话,连句道歉都没有。她彻底绝望。她真的好想忘掉他,但是她做不到。她上辈子欠了他什么,他要让她这么难过。两个人,没有任何关系,如果真的要说有关系,也只是仇人的关系。

林阳,我好恨你。这是她出车祸前说的最后一句话。她失忆了,一场车祸,让她如愿以偿,忘记了他,忘记了一切,她很快乐。

故事9:他就住在她对面的那幢楼,两扇窗户是相对的。

以前,她总是在窗户旁跟他说话,而他总是乐此不疲地一听到她的声音就跑过来,或者是一直站在窗户边,看着她在屋里走动,一脸满足。

自从她对他提出了分手,那扇窗的窗帘就再没有打开过。

她知道,他恨她。因为她伤透了他的心。所有能伤他的话她都说了,居然连“不曾爱过他”都说了,他永远都不会原谅她。

每一晚,她都仍然忍不住望向对面的窗,但是密封的窗帘就像厚厚的隔膜,连影子都透不出来。

她就这样不用担心被发现又带着深深的失落,一整夜一整夜地张望,然后就红了眼睛。

不久,她出嫁了。那天,在喧哗一片的声音里,她还是不由自主抬头看着那扇窗,窗帘依旧没有打开。

她哭了,哭得很伤心,别人都以为是出嫁的女儿舍不得,她就哭得不能停止地上了花车。一路花车浩浩荡荡,她嫁的是小镇上的富贵人家。

一年后,她离婚了。当厂长的丈夫在外面一直有女人,而她,不过是放在家里应付外人的女主人。

当她得到证实,丈夫眼皮都不抬一下,冷冷的说:“本来还可以相安无事让你继续做女主人,但她有孩子了,我给你一笔钱,我们离婚吧,反正你爱的也不是我。”

她冷笑一下,悲凉的声音似世外飘来:“我为钱付出太多了。”收拾了自己的东西,其他什么都没带,临出门口扔下了结婚戒指。

去无可去,又回到了以前的家。她第一个反应就是看那扇窗,一年多了,他是否从来没有打开过?他还恨她吗?

有一晚,强烈的感觉促使她偷偷走上了他那幢楼,去了他的家。

门开了,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,她惊愕地站着。

那男子问:“你找人吗?”

她正不知道怎样回答,突然她震惊得无以复加地看着那扇窗,紧闭的窗帘,一张桌子放在旁边,上面触目惊心的是他的照片,还有一炷烟雾袅袅的香。

那个男人是他的堂哥,说他半年前车祸去世,临终嘱咐要把他的灵位放在那扇窗的旁边,永远这样放着。

半月后,她的照片也放到了他的旁边,并排在那扇窗下。

她要告诉他,她一年前就验出心脏病,过不了两年。所以她狠心选择离开他。而那个丈夫,只是贪恋她的美貌,而她也只是为了留一笔可观的钱给可怜的母亲,起码等自己走后,母亲能生活不愁。

她要告诉他,她爱的一直只有他。她要在天堂里,为他打开窗帘。

故事10:他认识她的时候,23岁,是一家医院的住院医师。她18岁,是医院的漂亮护士,追求者很多,可她却选择了相貌平平的他。医院最不起眼的医生和医院最漂亮的护士在一起,组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。

他们恋了三年,他从省城被派到浙西南的一家医院做副院长。那是一个战火纷飞的年代,后来_开始,他留在浙西南,她去了前线做护士。他到处打听她的消息,有人说她在前线嫁给了一个军人,有人说她嫁给了一个战地记者,也有传言她和另一个医生结婚了,还有人说她在战争中牺牲了。

在浙西南第四年时,他30岁,等不到她的消息,他和医院的另一个护士结婚了。婚后第二年,他有了自己的孩子,生活平静而幸福。偶尔,他也会想起那个漂亮的她,会想念他们曾经在一起的美好时光。

28岁那年,她回到省城的医院,做了医院的护士长,她到处打听他的消息,却杳无音信。

他和她再次相见,是他的妻子得了子宫肌瘤,到省城住院做手术,她是当班的护士长。那一年,他50岁,她45岁。在医院的走廊里,他和她只是淡淡地打了招呼,他叮嘱她多照顾他的妻子。在他妻子住院的时间里,她跟人换班二十多天没有休息,帮着他一起照顾他的妻子。

她依然是一个护士长,而他已是当地最有威望的中医。再次见到时,他60岁,她55岁,他到她的医院做学术报告,她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安静地听他讲。一个月之后,她退休了。

分开之后的第三次见面,是在殡仪馆,他86岁,她81岁,他来参加她的葬礼。她的手上戴着63年前他送给她的手表,脸上的表情是平和而从容的。他握着她的手,叫着她的小名,喃喃自语,老泪纵横。

回去不到一个月,他在睡梦中安详离世。

她为他终生未嫁,兑现了当初他去浙西南时对他承诺的“我等你”,只是这一等,等去了她的一生;他误以为她在战争中去世了,娶了另外的女子为妻,当他知道她还活着的时候,他内疚不已。分开之后的三次见面,第一次见,是带妻子去看病,他说了谢谢;第二次他想单独约她吃饭,她婉拒;第三次,已是阴阳两隔,他想对她说“对不起”,她却一辈子都不给他机会。

这是我在采访时听来的真实故事,几十年前的老照片还是可以清晰地看出她当年的清秀和甜美。原来,一转身,真的是一辈子。

50个虐心的小故事 第3篇

1.爱绝不是感情上的消遣,而是一种精神上的鼓励。

2.人在恋爱的时候,往往呈现滑稽的或悲剧的现象。

3.爱情对男人来说只不过是一声中的小插曲,但对女人而言却是他们一生的历史。

4.只要去爱,我们心中就已埋了一颗成长的种子;我们爱的越多,就越接近性灵经验。

5.爱与心灵有关,与眼睛无关。

6.心与心的距离,可以很贴近,也可以很遥远。

7.细心,可以让爱情长长久久。

8.贴心,可以让爱情甜甜蜜蜜。

9.用心,可以让爱历久弥新。

10.交心,可以让爱情温暖光亮。

50个虐心的小故事 第4篇

没有繁文缛节,松山健一和李阿秀上演文学作品里偶现的一见钟情。

松山死于松山——前一个松山是人名,后一个松山是地名。松山死时,怀里揣着3封信和1张黑白照片。56年后,松山的遗物抵达李阿秀的手上。李阿秀捧着共有9个弹孔,布满发黑的斑斑血迹的遗物,没泪,只反反复复说:“看到这些,我就看到了松山,我就回到了昨天。”

昨天?确实就在“昨天”,祖籍中国广东的17岁的李阿秀和堂姐去达尔文港,认识了来自日本京都府的松山健一。

堂姐快结婚了,在悉尼开杂货店的祖父答应赠她一条珍珠项链。堂姐提要求:一,我要自己去澳北海岸选购珍珠;二,我要自己确定珠宝加工店。

船在海上起伏,李阿秀的眼睛瞪得溜圆。精美的珍珠竟如此得来?采捞工一个猛子扎进深海,赤手空拳捞出一个个珠贝,再从贝壳里剥离出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。船主指着攀援船帮而上的壮实小伙骄傲地说:“松山,整个达尔文港最勇敢,技术最高超的珍珠采捞工人。”

松山上船,在绑在腰间的网兜里一掏,掏出一捧珠贝;轻轻一扣,贝壳一分为二;大拇指一推……转眼,手掌上已是一片灿烂。

堂姐惊喜尖叫:“哇,好大,好亮。”李阿秀也“啊”一声,没词儿了,却扯下扎头发的丝巾,嘴里吸着寒气走向松山。松山瞅瞅丝巾,瞟一眼自己的右胳膊,好长一条口子,血渗得凶。松山微笑:“蹭破点皮,常有的事。”抬头看李阿秀,李阿秀的头发去了丝巾的束缚,海风吹拂,一缕黑丝遮面,精致的脸蛋便烟雾蒙蒙了。

松山逐个捏着珍珠对着阳光眯眼打量,最后拣一枚放在李阿秀手心:“送你。”

珍珠大如葡萄。

没有繁文缛节,松山健一和李阿秀上演文学作品里偶现的一见钟情。

祖父第一个反对。这位早年从广东高州漂洋过海流落澳洲的中国农民,曾在昆士兰种菜为生,后拥有足以和三个同乡合资购买一家小农场的资本。但几番洽谈即将拍板前,农场被一户日本家族高价横刀夺爱。时过多年,祖父仍耿耿于怀,怒吼:“你知道抢去我们农场的日本家族叫什么吗?他们叫松山。”

父亲第二个反对:“阿秀,你知道不,_正欺负咱中国,日本人一个个都骑到咱中国人头上拉屎拉尿了,你还叫着喊着去嫁日本人,你这不是_贼吗?你这不是成心将咱们李家的脸丢尽吗……”

李阿秀想对祖父说,日本的姓氏虽稀稀落落,但她的松山健一未必跟半路杀出“劫走”小农场的松山家族有瓜葛。但李阿秀终究没动嘴。20世纪三十年代,即便走出国门的中国家庭,旧传统依旧坚固,年岁越长越权威,晚辈哪能挑战?

李阿秀又想与父亲理论。爱一个人而嫁给他,与上纲上线的“_贼”丝毫不沾边,更别提丢李家的脸了。可她照样选择了沉默。父亲生于澳大利亚,仅被祖父送回中国广东乡下读了3年私塾,但父亲开口闭口只以中国为祖国,对日本霸东三省,攻卢沟桥,战上海……步步紧逼欲奴役整个中国早怒火冲天。

莫须有的“家仇”,遥远的“国恨”,没能冷却李阿秀心底的火焰,她默默打点行装。母亲偷偷将一团东西摁进女儿的行李,嘴未张,眼先红:“秀,拿去,莫声张,妈的旧首饰,去换点钱……”顿顿,叮嘱,“秀,我们客家女人,爱一个人,就一生一世跟随他,不因贫穷,疾病而离弃,不因地位权势而三心二意……”

李阿秀与松山健一结婚了,没嘉宾,缺喜宴,他俩安家在达尔文港一处简陋陈旧的寮屋。那是1939年9月。此时,在东方,日本侵略军正与中国_薛岳兵团激战长沙。在西方,希特勒的德军势如破竹,闪电入侵波兰,挥舞屠刀实施种族灭绝政策。可新婚的小两口将枪林弹雨的世界通通忽略不计了,眼里只有甜蜜。

半年后,李阿秀怀孕。可惜欢庆的心情还没享透,哀愁已铺天盖地奔来。松山说:“阿秀,我必须回国,帝国需要我去报效,_需要我去尽忠。”达尔文港原有2700多名日本籍珍珠采捞工人,松山是最后离开的20多人之一。

登船,牵手两依依。松山忧戚,劝阿秀:“你回到父母身边去吧。”阿秀垂泪,摇头。李阿秀心里反复念叨的,口里默默咀嚼的,是同一句话:“我等着你回来,等着你回来……”

松山一去,杳无音讯。阿秀给日本写信,信亦如黄鹤一去不返。李阿秀抚摸着愈来愈隆起的肚皮,唯有心慌慌。孩子终究落地,取名松山健二——松山离去时嘱咐:“如果生男孩,就取名松山健二,如果是女孩,就叫松山秀子。”

李阿秀永生难忘,1942年2月19日,健二刚朦胧入睡,却猛然咧嘴发出惊天动的号哭。比健二的哭叫更恐怖的声音呼啸而来,一声巨响,地动山摇!墙上挂的东西,桌上摆的物什,全哐啷哗啦坠地,寮屋使劲摇晃。呆傻片刻,李阿秀听到慌乱的脚步声和尖叫声:“日本人来啦!日本人来啦!”

日本人真的来的,坐飞机来的。是日,日本军队狂轰滥炸澳大利亚北部海港达尔文。达尔文港一片恐慌。惊慌失措的李阿秀如一叶浮萍,可她不愿南逃,只欲坚守狼藉破败的达尔文港。她相信,有她守候,松山就能找到回家的路。可她不明白,她的松山,怎会和头顶上倾倒炸弹的人是同伙呢?

满脸焦渴疲惫的祖父和父亲出现在李阿秀面前。两个男人,早忘记当初阿秀出门时掷地有声的愤怒:“你踏出李家门,就不再是李家人!”

李阿秀回到了悉尼。

有人来劝李阿秀:“一个人拖个孩子,好累,你找个人嫁了吧。”

李阿秀摇头:“不,我要等他回来。”

50个虐心的小故事 第5篇

吴晗第一次见到袁震,竟是在病榻上。当时,27岁的袁震虽是一位病人,但她优雅的气质、从容的谈吐,给吴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为此,吴晗和他清华的同学们还特意一起给袁震起了一个“睡美人”的雅号。

原来袁震在一次回家看望患肺结核的父亲时不幸被传染,也患上了肺结核,读到大学四年级时,被迫休学。因家中无人照顾,学校就允许袁震住在学校宿舍里,生活起居由她最要好的室友蒋恩钿照料。

23岁考入清华大学史学系的袁震,此时早已是清华屈指可数的才女。她对文学、史学都有颇深的造诣。即使是卧病在床的时候,也经常向吴晗任编委的校刊投稿。所以,尽管她已休学,但“漂亮才女”的名声依旧在外。吴晗很欣赏袁震写的文章,也十分想结识这位多少有点传奇色彩的同系女同学。于是,便在蒋恩钿的帮助下,找到了袁震的宿舍。从此,吴晗隔三差五就来看一看病中的袁震。吴晗研究明史,袁震研究宋史,两人经常在一起切磋学问。在与袁震相处的过程中,吴晗对她的出众才华钦佩不已,却也因她生病而感到怜惜。他暗暗把袁震当成了红颜知己。

1934年夏天,25岁的吴晗以优异的成绩毕业,并留在清华任教。此年下半年,袁震的室友蒋恩钿毕业要去绥远教书。她觉得应该找一个人来照顾袁震,于是,她就找到了留校任教的吴晗。吴晗不假思索就答应了下来。从此,吴晗一有时间就会到袁震的宿舍来,渐渐地,两人日久生情。

不料,这时袁震竟又得了骨结核,被一副石膏壳固定在病床上,生活不能自理。对这个失学失业、病魔缠身而又一贫如洗的袁震,吴晗并没有避之不及,他仍然一往情深地来看望她,而且更加频繁。袁震参加革命较早,加上她博闻强记,思路开阔,观点都很清晰,尤其在史学领域,往往能提出独到见解,这一切都令吴晗佩服之至。有一次,他俩讨论一个学术问题。吴晗引证了他非常敬重的适之先生的观点,结果被袁震驳倒,吴晗心悦诚服。袁震知道吴晗崇拜胡适,就笑说他:“你怎么老是在胡适面前矮三尺呢?”吴晗听了不但没有生气,反而哈哈大笑起来,他说:“那么,我在袁震面前就矮了一丈!”

吴晗与袁震恋爱的消息,也开始在清华园里传播开来。同学之间对他俩议论纷纷,都说吴晗有些傻气,找了这么一位病怏怏的“睡美人”。但是,善良的吴晗并没有把这些闲言碎语放在心上。

可吴晗的母亲在家乡听说儿子在北平交了个患肺病,且瘫痪在床的女友时,老人家急坏了,千里迢迢从浙江义乌赶到北平,非要见见袁震。吴晗只得编谎言,声称袁震的健康大有起色,刚刚动身到外地疗养去了。母亲一听,以为那女孩的健康状况应该不像传闻说的那么严重,就在城里玩了几天后,带着满腹疑虑回乡下去了。

随后,吴晗的弟弟又找到吴晗的好友罗尔纲,请他出面劝告。那时吴晗正生病住院,罗尔纲见他爱理不理的样子,便责备他徒有孝子的虚名,却不顾母亲的伤心。听了这话,吴晗流下了泪水,他睁开眼低声说:“我和你的情况两样,追你的那个女子没有病,袁震有重病,你可从母命,我不能从母命。”

罗尔纲原本以为吴晗抗拒母命,只是由于他爱袁震才高貌美。而这时他才知道,最主要的原因竟是袁震有重病,需要有人照看。吴晗的为人,在那一瞬间让罗尔纲深深折服。

正在吴晗和袁震热恋之时,抗日战争爆发了,北京各大院校都开始外迁。1937年9月,不到30岁的吴晗,应云南大学之聘要到昆明去。他很想带着袁震同去,可病弱的袁震还被禁锢在北京的病床上,不能下地行走。吴晗心里很不是滋味,临行前,他深沉地说:“我这一去虽关山万里,但绝不会忘怀你,也绝不会别情他移!你要充满信心,战胜病魔。一旦你能下地行走,我就来接你到昆明去。”吴晗去昆明后,月月给袁震寄钱,两地书信不绝,彼此安慰鼓励,增加了在逆境_同奋斗的勇气。袁震在积极治疗和吴晗炽热的爱情鼓舞下,对生活充满了信心,病情开始好转。1939年夏天,也就是吴晗与袁震相识后的第五年,袁震终于可以从病床上下地行走了。吴晗兑现承诺,终于把袁震接到了昆明。

那时,吴晗的母亲和弟妹,为躲避日寇,也从家乡来到昆明,与吴晗住在一起。当他们见到端庄大方、彬彬有礼的未婚儿媳,却面色苍白、风吹就倒的样子,不免大吃一惊:这样的姑娘,怎能同儿子结婚呢?

在其他事情上,吴晗对母亲的话都是言听计从,唯独这件事,他非常固执。他仍旧耐心护理着袁震,每天扶她到室外去晒太阳。那时昆明常有空袭警报,经常需要卧床的袁震不便躲防空洞,吴晗就把家搬到了城郊东北的黑龙潭落索坡。

母亲见自己的规劝不起作用,就找最关心吴晗婚事的大妹去劝,要她警告哥哥,说:“若娶了她,要断子绝孙哪!”

当妹妹把母亲的话一五一十地转达给吴晗后,吴晗正儿八经地对妹妹说:“我并不是因为袁震生病,同情她,才跟她好的。我和她是清华的老同学,是志同道合的朋友,这个是生死不渝的。她在这最危险的时候,最困难的时候,我不能够抛弃她,那样她受不了。两个人要好,不仅在顺利时要好,更重要的是在患难中要好。不管袁震愿不愿结婚,我都要照顾她。否则,那就是不义的人。难道你愿意自己的哥哥做不义的人吗?”

吴晗的一番话把妹妹感动了,于是就反过来帮他做母亲的工作。母亲终于无话可说。就这样,在吴晗一家人的精心护理下,袁震的病情得到控制,她的脸色也慢慢红润起来。吴晗和袁震终于能像普通恋人那样,在夕阳的余晖里,漫步于小径之上了。

1939年10月的一天上午,吴晗对母亲谎称陪袁震进城看病,他俩来到昆明城里一家旅馆,约了几位好友,在一间简朴的小屋里举行了一个极为简单的婚礼仪式。这一年,吴晗30岁,袁震32岁。一对患难情侣,苦恋五年,终成佳偶。

与袁震结婚,无疑意味着要照料她一辈子,吴晗对此早有思想准备。多灾多难的袁震婚后没多久,又患上了子宫肌瘤,出血不止。大量的出血又引起了严重的贫血,不得不每十来天就要输一次血。吴晗得知自己的血型与妻子的血型相匹配后,便瞒着学生和好友将自己的血输给了妻子。由于输血太多,吴晗一度患上了脑贫血,几次在讲课时晕倒。袁震知道后,十分痛心地说:“你不要再为我输血了,我反正是这个样子啦,多活一年与少活一年也没多大差别,可你肩上的担子重啊,你的身体千万不能垮呀!”吴晗听后却轻松一笑,安慰妻子说:“我的生命中不能没有你。为了使你早日康复,我就是少活十年八年又有什么关系呢!”

为了支付袁震的医药费,吴晗把自己的生活费用降到了最低限度,身上穿的是大学时代的旧衣衫,脚下是露出了后跟的布鞋,每次去上课来回要走20公里的路。为了给袁震增加营养,吴晗买不起肉时就买些牛骨头来炖汤给袁震喝,他自己每次给袁震输血后,也不过喝碗牛骨头汤补补身子。后来到了实在没有钱的时候,他便忍痛把自己珍藏多年的书卖给清华大学图书馆,以解燃眉之急。对此,植物学家蔡希陶曾赠他一副对联:“门书天禄阁,人在首阳山”,以表达自己对吴晗的钦佩。

1949年11月,吴晗出任北京市副市长。可不管公务多忙,吴晗对袁震的感情和照顾一如既往。袁震也尽力在学术上帮助丈夫。在此前后十几年间,吴晗先后出版《历史的镜子》《史事与人物》《灯下集》《春天集》等多部著作。吴晗不止一次地对人说:“我的每一篇文章,都有袁震的心血!”

由于袁震的身体原因,一直没生小孩,吴晗夫妇就从孤儿院抱回了一儿一女。这给了吴晗夫妇心理上莫大的安慰。然而,正当吴晗和袁震沉浸在家庭天伦之乐的幸福中的时候,一场史无前例的浩劫向他们袭来。1968年3月,吴晗被捕入狱。不到1个月,袁震又被当成_家属,关进_队实行“群众专政”。原本就长期卧病的袁震,哪里经得起这般的非人折磨?1969年3月18日,袁震永远离开了人世。同年10月11日,饱受折磨的吴晗,也在秦城_里含冤辞世。

一对患难与共的伴侣,虽含冤九泉,但他们不离不弃的忠贞爱情却早已穿越了生死,像一首不朽的歌,让我们每次聆听都心生敬意。

50个虐心的小故事 第6篇

1.真心,可以让爱情喜悦充实。

2.慈悲心,可以让爱情增加厚度。

3.有把爱视为责任,爱才能恒久,不为绝望所阻桡。

4.爱情蓉不得压迫,蓉不得发号施令的语调。

5.在爱情上,对人的爱是专属的。

6.最热恋的爱情,会有最冷淡的结局。

7.好好观察自己,也多多估量对方,不要任意捧着赤诚的心去奉献给一个无意于妳的人,因为付出的爱是收不回来的。

8.爱是存在的确定,是存在的维持。

9.当把所有的爱都付给对方实,就是你最富的之时。

10.爱情的结合,没畏惧和不安,互不介意,必情自然舒畅,要有一种在人生路上同甘共苦的愿望。

50个虐心的小故事 第7篇

文/林稚子

他活了一世,见过那么多男人女人,可没有一双眼睛像她。

chapter 1

她眼睛里有种冰凝雪冻的天真,他以前不觉得,站在高处,老式木凳稳妥而沉重,他说“好了”,她摁开关,鹅黄色灯泡奶油似的将房间笼在一片温柔里。他低头时她正抬头,两个人双眸相对,他心里响起白鸟滑过水面时的飒飒声。

自那日起,他就总是梦见她的眼睛。

但进出门也仅限于打个招呼。

帮她修好灯泡的隔天,女孩下班回来,拎着一袋苹果,说是谢谢他。两个人推让了很久,到后来她有些脸红,头一低回房去了,蓬九这才想起他们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话。

那袋苹果他吃了很久,直到深红的皮褪色成黯黄,一粒一粒起了皱缩的斑点,他仍然没有丢。放在水池隔板上,夜里不开灯去厨房抽烟,望见苹果的投影,他又想起她分明的眼睛。

女孩有张普通的脸,杏仁眼,瘦怯的鼻和嘴,并不算十分美。连衣裙从薄薄的肩骨上挂下来,有时像衣服穿着人在走。他以前见过许多丰腴有情致的女人,香烟别在手指的中间,指甲油是红的,烟头是红的,艳丽如鬼魅的嘴唇是血红的。他知道自己喜欢哪一类的女人,但这清淡无邪的眼睛让他心里有些堵。

房东那天在她门口喊:“罗小姐,罗小姐,不好意思呀,这个月我们要涨房租了。”

蓬九隔着门听——其实也不算偷听,他平时都在门前练倒立来着。他的眼睛里扫到门地缝里漏进来一束光,女孩穿淡蓝色的平底鞋,如小猫一样轻软地踏出门框。他听见她很小声地说,“太贵了,能不能少一点?一点点也行。”

“哦哟,现在菜市场上连鸡蛋也要一块五一个了,嫌贵呀,对面楼你去打听打听什么价好啦……”

小小的淡蓝色的鞋,鞋尖与鞋尖局促地拢在一起。

房东太太的狗一直在叫,她像是有点怕狗,不自觉地往门里退。小狗绕了一圈,感觉到了蓬九的气息,跑到他门前不停地叫。

“罗小姐你考虑考虑清楚,不喜欢搬走好了呀。”房东不耐烦地抱着狗下楼,淡蓝色的鞋子静默地站了一会儿,忽然鞋尖转了九十度,正好对着蓬九脸的方向。

蓬九立时吃了一惊,本能地想躲避,手一松整个人跌下来,躺在地板上只觉得腕骨钻心地痛,再仰头去看,那双鞋已经不见了。走廊里空空荡荡的,带着一点冬天的萧瑟,她原不过是转个身回房罢了。

他的手受伤了。这伤使他责备自己,觉得是偷听女人说话的惩罚。晚上房门“咚咚”地响,他的房间从不会有人敲门。他小心戒备地从猫眼瞄过去,暮色圈出的光影里,瘦而孱弱的罗小姐站在圆心。

“灯泡坏了,麻烦您帮我看看好吗?”她怯怯地问。

chapter 2

如果时间可以倒流,映秋真希望自己从来没有住在这么偏僻的郊区。

上周五她加班到很晚——那天是情人节,同部门老资历的前辈们早早下班去约会,一摊子没做完的工作都扔给了她。映秋一晚上都没顾得上吃饭,赶文案做PPT,到家楼下时已经是十点一刻。

初春夜晚的扬州,淅淅沥沥下着些小雨,夜幕融在寒气里,地面湿漉漉的,偶尔留着一两枝玫瑰的残蕊。映秋自嘲地笑笑,垂着头慢慢地上楼,只觉得身体累到没有知觉。楼是九十年代的老式居民楼,照明灯坏了没有人修,她不得不打开手机灯。快到家门时,她鼻子闻见呛人的烟味,一转弯,红光点点,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正坐在黑洞洞的台阶上抽烟。

映秋只觉得头皮一紧,低头假装在包里摸钥匙,手心里一层汗,其实钥匙是老早就抓在手里的。见她停住,那些人丝毫没有要让一让的意思,反而居高临下,纷纷注视过来。

映秋无法,只得横着心走上楼梯。

她穿了条短窄的羊毛裙,从坐着的人中间挤过去,迈步很不方便。果然,在经过他们时,有人轻轻吹起口哨,映秋闭着眼也感觉得到那些人脸上暧昧的笑。

她心里有些恼,几步赶完剩下的楼梯。可这天的锁也同她作对,越是着急便越是拧不开。已经是夜里十点半,吹口哨的声音,地上坐着的人笑的声音,让映秋陷在黑暗里,只觉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。

是这时隔壁的门忽然“砰”地推开,楼道里涌进一片暗金色的光明,光芒里站着那个帮她换过灯泡的隔壁邻居。口哨声停了,空气静得可怕,映秋不敢抬头,死死抓着手里的钥匙——

男人很自然地带上门,外套松松地甩在一边肩上,径直穿过人群下了楼。

那帮人敛手敛脚地跟在他身后离开了。

关上房门映秋才觉得热,摸摸后背,毛毛的一层薄汗。当初毕业来扬州工作时,为了省钱住在郊区,妈妈知道了死活不同意,说偏僻地方不三不四的人多,她一个女孩危险。映秋从不把这些话放在心上,到今晚才觉得心“怦怦”跳快。

她从不知隔壁竟然住着个这么危险的人物,她以前竟然还去敲他的门,请他来自己家换过灯泡!映秋只怪自己警惕性太低,在楼道里偶尔再遇上,她只装低头看手机,再不敢同这个男人打招呼。

他看上去是那么清秀,像二十岁时候的梁朝伟,面孔白白净净,笑起来有一点浪漫不羁的随意。谁能想到这样的人竟然是个小混混?映秋只觉得怕。

可惜这个季度的房租已经交了,冒然要搬,映秋又舍不得损失那钱。她搬来是什么时候的事?数数日历,好像也才三个月。既然这三个月里没有发生什么,那接下来的三个月应该也会很快度过的。

到时她一定要搬到市区去。今晚的遭遇还只是虚惊一场,网络上天天报道一些单身女孩遇害的新闻,她从没想过会离自己这么近——那天晚上那么黑,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。这样的事,她这辈子都不想再遇到第二次了。

chapter 3

三个月后,她到底没能搬家。当初房东满口应承只要住满半年,押金可以无条件退。等到映秋真的在楼道里同房东理论,老太太却又矢口否认,说从来没有这样的事,一定是要住满一年。她罗小姐要是想走随时可以,只要把押金留下就好了。

映秋租的房子是押三付一,为了不使那三个月的押金打水漂,她咬咬牙,又忍了下来。

她再不敢加班到很晚,如果有做不完的工作,宁可带回家或者第二天早早地去公司做。一开始隔壁男人还像往常一样同她笑笑,后来见映秋不搭理,他也沉默下来。他换过的那盏灯泡每夜在她房间里亮着,像虚空里熟透了的柿子,随时随地要从天花板上跌落下来。

她怕他,连带着觉得那灯也危险起来。

临近旧历年,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忙得透不过气,琐事就全压在映秋这帮新人头上。那天映秋还在做事,总经理助理过来说原计划出差的同事病了,让映秋准备顶替一下。几个同坐一排的同事的目光扫过来,映秋一低头,忙按捺住内心狂喜。能和总经理一起参加年展,是新人想不到的福利。

她住得远,只有两个小时的准备时间。等匆匆赶回公寓,站在自家门前,才发现钥匙落在了公司抽屉里。

映秋给房东打电话,一直打不通。行李什么的还在其次,只是她的身份证锁在梳妆台下面了呀。没有身份证又怎么坐飞机呢?时间一分一秒流逝,映秋只觉得鼻子酸酸的,想着当初能从实习生转正有多不容易!

楼道里的住户已经开始做饭了,铁铲敲在锅边发出“砰砰”的声音,青菜滚进热油发出“嗞嗞”的声音。饭菜的香味飘过来时,映秋没来由地想起妈妈——要是妈在就好了,妈什么都能解决。都怪自己非要离开家出来闯荡,现在是十二点,一点钟经理就要出发,她做事怎么总是一塌糊涂!

就在映秋蹲在家门口“呜呜”哭起来的时候,隔壁的门开了,男人像是刚洗过澡,头发湿漉漉的,一条雪白的毛巾挂在脖子上。

后来回想起来,映秋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,她哭得迷迷糊糊,看见他出现,就像抓着了救命稻草,晕头晕脑就走进了他的家门。

chapter 4

“喝水吗?我这儿没有别的。”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,见映秋摇摇头,便自顾自拧开盖子喝了起来。

“我没带钥匙,能不能从你这边翻墙去我家?”映秋哭的时候吸了冷空气,此刻一边打着嗝,一边寻了把凳子拎到阳台上。没等男人同意,她径直甩掉脚上的高跟鞋,准备爬阳台。

男人忽然笑了,映秋只觉得这笑声很冒犯人,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。等到她真的站在窄窄的水泥边沿上,探身朝外看了看,才发现方才的勇气不知不觉已消失了大半。

“下来吧。”男人说。

“我非过去不可,不然我就失业了。”映秋红着眼不肯转身,怕一回头下一秒又要哭起来。

男人走过来望了望外面,淡淡道:“六楼,穿着西装裙爬阳台,不怕死啊。”

“不怕。”映秋也望望楼下,嘴里仍在倔强,声音却小了许多。

还没等她反应过来,男人忽然拦腰一抱,很轻易地就将映秋从阳台上抱了下来。

“要拿什么?”

“身份证,梳妆台左边下面第二个抽屉。”

他轻轻一跃就过去了,快得映秋甚至没看清他是怎么做到的。三分钟后,他已经又翻了回来。白石灰墙面上长满了湿滑的苔痕,他的表情轻松,映秋却觉得呼吸都要停止了。

她的身份证被他衔在嘴里,她从他的双唇间取下那张薄薄的卡片,手指触到他柔软的唇——她心里蓦然一惊,像是一只藏着礼花的盒子被“砰”地打开。她不自觉地注意到了他青色的胡碴,桃花的眼,乱糟糟湿润的发。这么冷的天,他只穿一件白色棉质背心,肌肉纹理在棉布下若隐若现,大理石雕塑一样好看。

映秋脸一红,男人没事人一样从脖子上扯过毛巾继续擦头发。映秋忽然觉得心跳得厉害,赶紧扭过头去,她还从来没有目不转睛看着一个男人这么久。

临出门时,男人忽然叫住她:“罗小姐,你要是不放心,下次可以在阳台那边放一排仙人掌。”

她的脸又红了。

“还有,上次那些人是我在建筑工地的工友,抱歉吓到你了,但他们不是坏人。”

她只觉自己的脸已堪比熟透的番茄——这个人说话真的一点儿转弯都没有啊。

“我……我叫罗映秋。”女孩迟疑了片刻,怯怯地伸出手。

“姜蓬九。”男人几不可察地笑了,轻轻握了握对面那只白白的小手。

chapter 5

过了年,人事主管找映秋谈话,第二天她便换了工位。搬纸箱去楼上时,路过本层的茶水间,听得见里面的窃窃私语——说是私语,声音却又不合理的有些大,明的暗的,像就是想要说给她听。

说闲话的是当初一道进来公司的几个新人。映秋同总经理出过一趟差后,接手的项目档次直线飞升,连公司云南的大客户也从老员工手里转到了她这边。老员工咽不下这口气,不久便辞了职。他一走,楼上的工位空下来,经理直接点名要映秋上去。

映秋抱着纸箱站在电梯口,那些嬉笑的言语,像一把钝掉的刀子,拉得她心脏生疼。她认得那些声音,从前大家一道做实习生时,小杜没生活费了,是映秋常常点多一份米饭两人一块分菜吃;娜娜的房东临时要卖房子,也是映秋收留她住了半个月度过找房期。自己走到今天有多努力,别人不理解也就算了,小杜和娜娜竟也参与了这样的茶水间八卦,映秋只觉得胃里堵堵的,像闷口吃了一大团发霉的棉花。

她的时间自然而然地空了下来,再没有小姊妹约着一起逛街晚餐,每天唯一的讲话对象只剩下家乐福的收银员。微信页面干干净净,喊一声能听得见回音的空荡。到这时,映秋才真正觉出一种“独在异乡为异客”的寂寞。

她学着刷淘宝排遣时间,可月底看到账单,脸色比钱包还要灰败。她又想起来折腾菜谱,在厨房里“乒乒乓乓”弄出一堆乌七抹黑的东西,只庆幸没有酿成火灾。

日子难挨,她现在除了躺在藤椅上晒太阳、看书,什么也不敢做。漫长的春日的下午,看得倦了,她有时会站在阳台上,扭头望见隔墙,年复一年的梅雨季在上面留下斑驳的霉点,阳光折射在白石灰上,显出一种混沌暧昧的微光。映秋心里一动,不自觉地用手掌贴在墙壁上,指尖凉凉的,像那天他第一次同她握手,他手指粗糙冰冷的质感。

唉,她不觉轻轻叹了口气。

想起这个人,映秋才觉察到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。那次出差她走得匆忙,也没来得及道谢。水果第一次已经送过了,第二次又送什么礼物好呢?

等到蓬九从西北回来的夜晚,扬州正经历着倒春寒。蓬九穿着轻薄利落的黑色牛仔夹克,头和手光光地裸在寒气里,皮肤是苍肃的白。他像是一点也不觉得冷,走路的脚步极舒展,如同黑夜里游走过屋顶的猫。

他的视力好,在楼道里已经察觉到微微的光影变化,心里戒备起来,一只手已经探在腰间,抬脚又上了一层楼梯,连呼吸也几不可闻地暂停。门上挂着一个黑色塑胶袋,棱角支起,显出一种极其可疑的形状。

直到坐在沙发上,蓬九才哑然失笑。他没有开灯,窗外的扬州冻在一片夜的寒气里。偶尔有一两辆车子经过,光束从窗户里探进来,一瞬间满室明亮。车子消失在街角时,蓬九脸上的光也跟着寂暗下来。

他手心里攥着一只小猪形状的夜灯,粉红色的肚皮上套一件白色小背心,蹄子笨笨地举着一颗星星。送礼人的小心思直令他发笑,他总是习惯贴身穿一件白棉背心。

第二天,蓬九在楼道里遇着映秋,女孩刚下班回来,手里晃晃荡荡拎着一个柚子。蓬九双手插在裤兜里,白衬衫的袖子挽得高高的,站在门口笑:“喂,下次要送礼物给男生,至少要包装好一点吧。”

她的脸一下子涨红了,看也不看他,扭身进门去。隔了几秒钟,门又开了,她气鼓鼓地冲出来,拿手里的柚子狠狠捶了蓬九一下。

chapter 6

也忘了是谁先开的口,后来映秋就常在蓬九家蹭饭。他做黑椒小牛菲力、法式奶汁青口、东南亚海鲜叻沙,映秋吃了一个月白食,腰围以目力所及的趋势见涨。

她先前还不好意思,执意要出自己的那一份饭钱。蓬九正吃着饭,淡淡一笑,一双骨节修长的手放下刀叉,将钱慢慢推了回来。映秋只觉得蓬九身上有种不容置疑的定力,她只是看他的姿势、他的神态,就心知肚明他不可以用世俗的客气来衡量。

蓬九从不做中式菜,映秋只问了一次,那晚他正在厨房做意面,映秋注意到他的背僵了一僵。

“你知道人做饭是会带有印记的吗?”

“什么印记?”

他笑笑,没有回答。

四月一号那天碰上周末,映秋过来吃晚饭,发觉今天的菜都是海鲜,七七八八的碟子排了一桌,还开了一瓶白葡萄酒。蓬九做饭是私厨的水准,酒又好喝,映秋吃得形象全无。蓬九吃得倒少,一直望着映秋微笑,问她还好不好吃。映秋拍着肚皮坐在餐桌前,只觉得再满足没有了,叹了口气道:“要是这样的日子一直过到死就好了。”

蓬九闻言站起身,他的家清简至极,一居室客厅里只放着一张白木餐桌、两把椅子。他走过去熄了灯,映秋先是吃了一惊,继而安下心来。在夜的黑里,一双手从身后轻轻揽住她的肩。

她被那双手带起身,在空旷的客厅里跳舞。起先她还笨笨地总是踩到他,后来就被他带得很好了。这会儿她已经逐渐适应室内的幽暗,隔街喧嚷的市声,流溢的霓虹,路灯暗淡昏黄的光线一一从窗外透进来。地板上印出田字格的窗户投影,他们踩在这阴影里,好像离世界很近,又好像和世界毫无关系。

男女之间暧昧未尽的静谧,每一刻钟都有着岁月绵长的温柔。

蓬九带着她在阴影里轻轻地旋转,没有灯光,没有音乐,蓬九身上有皂粉苦涩的清香。映秋忽然眼睛潮湿起来,将头轻轻靠在蓬九的胸膛上。

蓬九忽然喃喃道:“有一年大雪天,清早我去个园,没有什么人迹。白雪覆在竹子上,清清白白,天阴阴的,还在落雪。我仰头看,发现雪在空中看起来是黑的。你说,世界上真的有什么东西是绝对的吗?比如黑,和白。”

如同梦呓。

她闭着眼:“下次大雪的时候我们一起去个园。”

“好啊。”

“那么一言为定。”

朦胧中,映秋似乎觉得自己额头上落下一个湿润的吻。她醉得厉害,却很想睁开眼睛看看蓬九,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抱着自己在跳舞。

chapter 7

醒来时映秋已经在自家的床上,外套挂在衣帽架上,鞋子被擦得干干净净放在门后。她身上覆着棉被,四月的阳光透进来,乍看之下有种疲倦的暖意。映秋心里一激灵,伸手拿过床头的闹钟,已经是下午三点。

她只觉头疼得厉害,起身去厨房倒水喝。久未启封的炉灶上放着小小的陶罐,揭开盖,是一罐普普通通的白粥。

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做的,映秋微微一笑。案板上一字排开三个小方碟,咸鸭蛋、萝卜丝、苦瓜干,朴素清简的食物在宿醉后有种熨贴人心的安慰感。

映秋用小碗盛了粥,捧在手心里慢慢地喝。温热的粥水下肚的瞬间,她像是想起了什么,蓬九做的是中式早餐的廉江白粥——她心里一紧,穿着拖鞋就往门外冲。一开门,门板就撞到什么人身上。映秋伸头一看,是房东太太。

她正提着小坤包在楼道里站着数钱,背上吃痛,转过头来狠狠瞪了映秋一眼,道:“你们商量好了是不是,我这合同里是要住满一年的,现在让我上哪里找房客去。”

“找房客?”

“不要装了,隔壁礼厢住嘛住嘛,连男朋友都住出来了,现在的年轻人……”房东太太撇撇嘴,牵着狗就下了楼。想起了什么,她扭头又说:“你尽快,从后天起我可是要按酒店算钱的。”

映秋只觉得心里一空。房东太太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楼梯口,远远仍能听见小狗的叫声。蓬九的门没有锁,映秋迟疑了片刻,拧开把手迈了进去。

这个家她曾经来吃过一个月的饭,她曾在门口“咚咚”地敲门,求它的主人出来换一换灯泡;她在没有开灯的夜晚与他共跳一支没有曲子的舞。而今这里仍然有着一张餐桌和两把椅子,卧房里仍然有床,被子掀开一角露出松软的白棉布床单,衣橱里还挂着他为数不多的几件黑色衣服。毛巾晾在阳台上,映秋走过去一摸,湿湿的,仿佛主人才刚刚用过。

她闭上眼,热泪滚落下来,第一次知道眼泪原来真的是有温度的。

退房那天走得很顺利,她原也没什么行李,违约金蓬九走的时候替她一并交过了,映秋想,你不必如此的。但这话到嘴边又想起,他已经走了。

隔壁很快住进新的房客,是来扬州打拼的小情侣。闹哄哄地搬家具、安窗帘,言笑晏晏,有细水长流的稳妥。映秋拎着行李箱磕磕绊绊地下楼时,回头一看,这公寓不过是扬州城里万万千千不起眼的栖身地之一。人走茶凉,下一任住客搬进来,又重新开始各人的悲欢喜乐。

无论前人有怎样的故事,都不会再有人记得。

她黯然地从兜里掏出手机,拨出一串号码,说:“我回来了。”

chapter 8

“裘璎珞同志这次完成得很好嘛。”机场外,来人走上前拍了拍璎珞的肩,顺手拿过行李塞进后备厢。女孩显见得有些倦,窝在车后座上一声不吭。

“怎么了,平时叽叽喳喳的,今天打蔫了?”

“王队,接下来还有什么任务?”

“好好休息就是你的任务。你可真行啊,姜蓬九反侦察能力一流,好几次都被他溜了。你这回可立了大功。话说,你是怎么知道他要潜逃的?”

“他会做饭,饭菜有一个人抹不掉的印记。”

“哦?”

她张张嘴,想说点什么,最终把话咽了下去,心底莫名生起一份私心:那碗清清淡淡的白粥,是她和他之间干净温热,无法被诉诸于口的所在。

一个人只有在所爱面前才会毫无保留地暴露,而她正是利用了这暴露。

回到局里,璎珞顺理成章地得到了表彰,作为队里年纪最小的女警,她在短短十个月的卧底中掌握了大量姜蓬九的一手资料和犯罪证据。周末,局长到裘家吃饭,推杯换盏之间毫不掩饰对璎珞的喜爱。他说:“老战友,我跟你比了一辈子都没输过,谁想到了小辈,你们璎珞把我儿子彻底给比下去了。”

老裘很得意地笑,又唤璎珞:“来,给你伯伯倒酒。”

廉江地处广东边陲,夏天日光倾城,一天一地的金色扑下来,空气里常年游荡着海风腥热的气息。璎珞下班开车回家,等红绿灯时一恍惚,会想起从前当罗映秋的日子。温软的扬州话,甜糯的小吃,总是下着雨的阴凉天气,像是就要拿着锁匙开门,一转头,高大清瘦的姜蓬九倚门站着,两只手插在裤兜里,嘴角斜斜地一笑,唤她“映秋”。

“哎。”

她应,一激灵发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踩了油门,横街驶过来的大众拦腰撞上来。在失去知觉前,她心里竟然平静得没有一点波澜。她想自己也许就要死了,原本下半身的麻木渐渐蔓延至全身。然而她竟不怕,毕竟作为罗映秋的身份,她早已消失过一次了。

chapter 9

病房里向来不容易睡好,但局里给璎珞特别安排了单人房。位置在走廊的尽头,清静不被打扰。窗外种着绿意茵茵的小叶榄,爸不许妈来,只说璎珞又出差了,自己一天三次过医院送饭。

璎珞现在腿上裹着重重的石膏,手术麻药过去后是钻心的疼痛,但璎珞从来没有哼过。老裘叹了口气,心想:女儿果然长大,再不是从前天真娇憨的模样。老实说,刑侦队要让璎珞去扬州时,他心里没有一刻不担心。谁想到出任务平平安安,反而回到廉江小城,差点在车祸里丧命。

局里对这次车祸非常重视,多方严密调查,证实了不是来自犯罪团伙的打击报复。心理医生从病房看过后出来,只说璎珞出事是因为精神压力很大,需要静养休息。

所有人都以为她是扬州一案做得伤了神,便没有人轻易来这病房打扰她。日子漫长,海滨小城的夏天是日光里镀过的金针,一寸一寸扎得人寂寞难忍。

璎珞细白的脖子在枕头上扭来扭去,只觉得躺得腻烦。央父亲带了几本书来,老裘却怕看书伤神,只说自己不会挑,暗地里拣了本璎珞幼时读过的《唐诗三百首》带来。

那本唐诗每页只得一首,注着拼音,背面画着插图,是小孩子字也识不全的简明版。璎珞心里发笑,后来就拿着这本唐诗打发长日。

有一回她翻到李白的《黄鹤楼送孟浩然之广陵》,写“故人西辞黄鹤楼,烟花三月下扬州”——“扬州”一词乍涌出来,璎珞忽然就心里一酸,交班时偷偷向护士借了笔和纸,将这一句抄下来,折了两折,藏在枕头底下。

她住得心里发慌,想要回家,老裘说怕妈妈看到会哭,哄得她一时安静下来。但住院这么久,队里的同事一个也不来看望,璎珞吃饭时直跟老裘抱怨他们没良心。

“大家都忙,哪里有工夫来。”老裘给女儿喂饭,陶瓷匙子小心翼翼递过来,像璎珞又变成了三岁的幼童,“你还记不记得,小时候我出任务一走大半年,进门胡子拉碴的,你管我叫叔叔。”

璎珞笑,她当然记得。父亲一直说,做刑警就是要有牺牲自己和所爱人幸福的觉悟。

黄昏时,窗外的天色渐渐积郁起来,疾速翻滚着的黑云从遥远的海面迫向这座小城。护士过来换药,顺便拿了老裘留在床头柜上的晚饭盒,放到微波炉里帮璎珞热一热。今夜天气预报有雷暴和大风雨,老裘腿上有旧伤,中午就讲好不过来了。

雨下下来的时候璎珞正躺在床上背诗,闭着眼也听得到窗外轰然的雷鸣。雨水瀑布一样倾泻下来,小叶榄的树枝“啪啪”地扫着玻璃,有种末世的倾覆之感。

窗玻璃不知什么时候被吹开了,天蓝色窗帘被风吹得鼓胀如帆,冷风穿梭直入。璎珞职业性的警觉上来,睁开眼,室内空无一人。

她扭过头不去看那窗户,过了一会儿,风渐渐消失了。她努力克制自己,在静谧里,她几乎能听见他衣服上的雨水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。

chapter 10

他在赶过来的路上时,一直想着那双眼睛。他活了一世,见过那么多男人和女人,可没有一双眼睛像她。

纯然明定,总让他想起静美的雪天。

有一年他在东北,目睹仙鹤从温泉中起飞,雪地里孑然一身,有种落落寡欢的美。那次他死里逃生,后来辗转过许多地方。到了扬州,他又一次在一个人的眼睛里看到那时的景致。

后来他在西北的隐秘据点被警方连根拔起,幸亏他性格一向多疑,临时换了落脚点,赶回扬州,知道有人泄露了自己的货量和行踪,但没有人可以这么贴近他,除了这只白鸟。

“好久不见。”他搬了把椅子坐在她的病床前。

女孩定定地看着她,他注意到她眼里有戒备,只淡淡地说:“你不要怕。”说完低头将病床摇高。

做完这些,他才从雨衣里拿出一个精钢保温壶,没有碗,就将就着用她喝水的马克杯。香糯的骨肉粥从保温壶里汩汩而出,她注意到他的手,新伤加旧伤,累累如老树的枝干。他的头发显见地长了,乱糟糟的。黑胶雨衣穿了许久,棉T恤领口散发出酸馊的气味,是很久没有安生过日子的模样。

丧家之犬——璎珞脑海里忽然蹦出这个词。

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,廉江人姜蓬九应该已于四月二号凌晨在扬州附近的小县城落网。其后她返回了廉江,再后来出了车祸。关于他的案子,她再不知道分毫。

窗外雷声轰隆,风雨大作,两个人默然相望。明明有那么多问题要问,那么多话要说,可此身此境,却不知从何说起。蓬九起身绕到床尾,看了看她的名牌。

“映秋啊。”他弹一弹那卡片,嗓音疲倦而嘶哑。

她默然低头。

他叹了口气,又绕回到床前。递粥的时候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,她立即缩了回去。在缩回去的那一瞬她就后悔了,小心翼翼地抬眼看蓬九。可男人的脸仍然是淡然的,没有一丝波澜的样子。她心里知道,他一定被伤害了。

她只喝了两口,说吃不下了。蓬九起身接她的杯子时,很自然地取了一张纸巾隔在手上伸了过来。

“我要走了,这次来是给你……”他从雨衣内袋里掏出一个黑塑胶袋包裹好的东西。她仰起脸看他,恍惚间像回到了他们初相遇时,他站在老式木凳上说“好了”,她扭头摁开关,鹅黄色灯光将室内笼在一片温柔里——她忽然看见蓬九笑了,尽管他眉心红如地狱的沸点。她捂住耳朵,却仍然听得见子弹从骨肉中穿破时沉闷的撕裂声。

chapter 11

队里没猜错,逃犯姜蓬九最可能出现的地方,是璎珞的病房。

狙击手从对面楼撤走,蓬九的尸体也被警方以最快的速度从病房里清理出去。王队进来时望见璎珞正在喝粥,头埋在马克杯里。走近了他才发觉,女孩的肩在微微地颤动。

“小裘啊,抱歉。”

这么说来,从给她安排病房开始,就是一个请君入瓮的局。她点点头,表示理解,却仍然不肯将脸从马克杯里抬起来。从前父亲只告诉她,做刑警要有牺牲自己和所爱之人幸福的觉悟,却没有告诉她,一个警察爱上罪犯该如何觉悟。

王队将黑塑料袋包裹着的东西交给璎珞,说大雨里狙击手在对面楼看不真切,以为蓬九要掏枪报复她,所以才急忙开了枪。但这也没什么差别,姜蓬九罪大恶极,即使判下来也是死刑。璎珞没有问队友们到底埋伏了多久,也没有问为什么不告诉她这次行动。王队走后,她打开那个已经被揭开检查过的塑胶袋,这才看到里面是一只摔碎的树脂小猪。白色背心套在胖胖的肚皮上,蹄子上那颗金色的星星和小猪的脸一起碎得不成样子。

她一滴眼泪也没有掉。

其后的许许多多个夜晚,璎珞没有梦到过蓬九。她如常地工作,执行任务。人生如此沉重,很多事情原不必说出口。

只有一次她路过扬州。那是十年后的春节,她难得休假,陪父母去苏杭旅游。凌晨,璎珞悄悄从沧浪区宾馆出来,打车去了两小时路程外的扬州。站在天微微亮的个园里,白雪覆盖在竹叶上,清白静美,像从没有见识过天地间的任何污垢。

她说:约好的,我来了。

她从兜里掏出一副黑色手套,这手套是十年前她从扬州某个故人的空房间里拾到的。她将手套埋在个园里,雪越下越大,分不清是雪片还是眼泪。又或者是她在黎明未醒的梦中,一抬头看到他就在雪中站立着,一张年轻的脸,像刚刚去TVB试戏时的梁朝伟,脸上有种男孩气的散漫和快乐。

他向她伸出手,这一次她没有退缩。隔着永恒的空气,她像搭着某个人的肩,像某个人也拥她在怀里。在清晨万籁俱静的雪地里,彼此无声地舞着。

孤帆远影碧空尽,唯见长江天际流。

50个虐心的小故事 第8篇

那年,她大一,人称才女的她情不自禁地恋上了班上一个坐在后排的男生。

因为他,她成了一个单恋女生,不想告白,不敢告白,更不知该如何告白。她可以不注重他的家世,他的外表,但深陷暗恋的她却稍显自卑,来自农村、长相平凡都让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他。

于是,她习惯了将情感寄托于文字,藏于心底,关于他的日志,满满当当地占据了她的秘密日记本。每一次进教室,她都会无意之中偷看他的位置,看看他在不在。他若在,她便会迅速扭头,生怕一不小心便露出破绽。他若不在,心里便一阵失落,一遍一遍地在草稿纸上画着卡通人形,并写上他那个尽人皆知,她却不曾唤过的绰号。

一次偶然,她从班级群上知道了他的QQ,犹豫再三,她还是心惊胆战地加他为好友,几分钟后,电脑上显示添加好友成功,她心里一阵狂喜。但是,马上她又纠结于如何与他聊天,如何才能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。她以前从未想过,这般复杂的心绪竟也会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她身上,她亦不曾想,谁没有过一次暗恋。

一回生,两回熟。终于,她可以和他轻松自在地在QQ上聊上几句了。渐渐地,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他,他的心情时时刻刻左右着她的心情,她变得有些悲喜无常了。她发现,自己的喜欢已经变得无可救药了。

别人说,喜欢就要大声地说出来,这样才不会留下遗憾。

十月的天空明亮得夺人泪水,听着张智成的《暗恋》,她不禁泪流满面。

她是后来才知道,原来有个很优秀的男生一直暗恋着她。他告白,她对他说:“对不起,你很优秀,但是我们不适合。”那个男生亦陷入迷惘。

“是我做错什么了吗?还是我不够好?”

“你没有做错什么,也不是你不够好。我也曾像你一样傻傻地喜欢上了一个人,只是,他心里早已有了别人。我也和你一样去告白,他拒绝了我。那年,我唱‘金牛座的我配不上你的好’;那年,我一个人哭得不能自已。然而,我并不后悔,至少我勇敢地追求过自己的幸福。我很珍惜你我之间的友谊,我不会因此而疏远你,相反,谢谢你的喜欢,我很荣幸。”

有花堪折直须折,莫待无花空折枝。在我们的青春之中,在爱情的世界里,在这形影相吊的记忆里,谁没有过一次暗恋,谁没有过一次青涩的思念,体验过了,便是成长,便是千金难买的幸福。

纵然结局微凉,但,她无悔,他亦无悔。

感人虐心催泪的短篇爱情故事篇四

一天,羊对狼说:今天我头疼脑胀

狼问:严不严重

羊说:我还可以

狼说:我给你拿药去

时间,间隔2个小时,一会狼致电羊:你现在怎么样

羊说:还可以,能坚持

狼听见后,离开药房,同友喝酒而去

时间在滴滴答答穿越黑夜的寂静,似乎没有一点留恋,一去不回,羊却朦朦胧胧,梦里来来去去,如同幽魂飞湮灭,,,

几个小时过后,狼未归,羊挂念,电话过去,等待,,,狼已醉

羊说:又喝醉了

狼却恶狠狠的回复这身心憔悴的羊:没事别给我来电,你知道我很讨厌,然后恶语伤人。

羊却一脸雾水,心里独自忧伤,挂念换回什么,难道不如醉酒高歌

就这样,就这样,羊挂了狼得电话,所有的委屈,身上所有的疼痛,只能自己来扛。

人生如同一杯咖啡,需要自己品尝,苦,是你没加糖,若要甜而芳香,看谁来做糖。

漫漫长夜,愁绪满心中。

一帘幽梦,谁能与我同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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